第四百零五章 麒麟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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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惟乔纠结了好几天,都没寻着机会联系容睡鹤。

    她还指望容睡鹤主动找自己的,然而由于遥控指挥布局春波湖水师的事情,容睡鹤这几日本就异常忙碌了,偏偏高密王妃知道他在玳瑁岛的经历后反应激烈,一度闹的整个高密王府都不得安宁。

    高密王、容清酌夫妇百般安抚无果,只能频频找他,让他去哄高密王妃。

    尽管容睡鹤对此嗤之以鼻,压根不予理睬,但架不住高密王妃愧疚跟补偿心理交织之下,主动朝他跟前跑,变着法子的嘘寒问暖……所以根本脱不开身去找盛惟乔。

    盛惟乔在这种情况里等啊等,等到出发前夕,也没等到他,只能怏怏的进宫去跟孟皇后道别。

    皇后看到她,非常的伤感,因为知道南风郡距离长远遥远,盛惟乔此行,如果跟郦圣绪不能成的话,只怕就会在南风郡嫁人,那么两人往后再相见的机会,就非常的渺茫了。

    毕竟这时候女子出阁之后,就算不需要主持中馈,也不可能像在家里做娇女一样,想出远门就出远门的。

    而自己身为皇后,更不可能离开长安,去南风郡看望盛惟乔。

    这点盛惟乔也知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皇后自然也是舍不得的。

    只是想到家中父母,尤其是快生的冯氏,总不可能说不走了,到底还是强打精神安慰了一番皇后,许诺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再来长安。

    就算没机会……两人好歹还可以鸿雁传书。

    而孟皇后知道她此行回去,主要是为了生身之母的生产,也怕表现太哀戚了,兆头不好,所以非常配合的转开了话题。

    如此两人说笑了一阵之后,皇后想到一事,对春来说:“你快去把东西拿过来,我都差点给忘记了!”

    片刻后春来端了个盖着绣花红绸的漆盘上来。

    孟皇后亲自接过,递到盛惟乔跟前,献宝似的说道:“你快看看!”

    “这是什么?”盛惟乔好奇的问着,手底下已经揭起了绸布,就是一怔,“这是……?”

    却见绸布下的漆盘里铺着锦缎,缎子上赫然是一块麒麟送子的玉佩。

    令盛惟乔惊愕忘语的,不是这块玉佩通体无暇、色泽均匀,一望就是极品的羊脂玉,而且雕工精湛,麒麟与麒麟背上的童子,都栩栩如生,神态惟妙惟肖。

    而是……

    “这种玉佩还真是大内出来的啊?”她顿时想到了当初容睡鹤才进盛府时,自己强闯他内室,恰好要走的那块玉佩了,那块玉佩是麒麟戏珠,跟这块模样有所不同,但玉质、雕工、风格,却非常的相似,显然是出自同一批、同一人之手。

    当时因为冯氏“负气”回了娘家,她所以拿去给了姨母宣于冯氏看,宣于冯氏说,看起来像是出自大内的,为此还怀疑过容睡鹤是流落在外的皇子。

    盛惟乔思及这段往事,下意识道,“容睡鹤他当初居然还骗我说是捡漏弄到的!”

    这话说了出来,她赶紧一掩嘴,神情尴尬,心道:糟糕!最近对他又是打又是骂的,都忘记在人前提到他时保持疏远客气的态度了!

    “你以前见过这类玉佩?”还好孟皇后没注意到她对容睡鹤称呼的异常,闻言惊讶道,“是密贞郡王手里的?这不太可能啊!”

    盛惟乔不解道:“为什么不可能?”

    容睡鹤虽然不是皇子,好歹也是皇侄,这种大内出品的玉佩,有一块不稀奇吧?

    孟皇后蹙起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眼春来:“你出去看着点!”

    等春来会意的出去守着门了,皇后才小声道:“前朝时候,宫里得到过一块极品羊脂美玉,让当时手艺最好的老工匠雕了一套四件的玉佩,分别是麒麟戏珠、麒麟送子、凤凰麒麟以及麒麟衔芝。”

    她顿了顿,“之所以全是麒麟,是因为当时柔贵妃宠冠后宫,堪堪有喜!先帝为了讨个口彩,故此择了麒麟的图案。因为这套玉佩本是打算赏赐给那会儿还没出世的广陵王的,那会儿柔贵妃已经被太医告诉是怀着皇子了,想着男子不似女子首饰众多,也就玉佩一直用得上,所以叫都做了玉佩。”

    之后的事情可想而知:柔贵妃确实生下了皇子,这个皇子也确实一度成为先帝最想立的储君,只可惜这母子二人还是输了,非但柔贵妃没了性命,甚至连这套充满了先帝对他们母子宠爱的玉佩都未能保住。

    “这套玉佩做的时候,柔贵妃尚未生产,后来果然得子。”孟皇后说道,“所以姑姑觉得,它们兴许真的能够祈子,因此一直亲自收着,轻易不赏人的。”

    顿了顿,她说,“如今凤凰麒麟跟麒麟衔芝的玉佩,还在姑姑手里。这块麒麟送子,是我这几日软磨硬泡才要过来的。”

    盛惟乔惊讶道:“那我之前见过的跟这个仿佛出自一人之手的麒麟戏珠……?”

    “……这个就是我要把春来打发出去的缘故了。”孟皇后神情有些晦明不清,沉声道,“据我所知,这套麒麟玉佩里的麒麟戏珠,应该是在……传闻中被舒氏姐妹指使乳母所害的小皇子身上!”

    “因为当初小文氏有喜,我姑姑想着陛下无子,所以特特赐下了一块麒麟戏珠的玉佩,为其祈子。”

    “后来小文氏果然一举得男,那块玉佩也就被放在了小皇子身畔作为镇邪。”

    “小皇子夭折后,那块玉佩也没回到姑姑手里,我之前一直都以为是陪葬了的!”

    说到这里,见盛惟乔脸色大变,皇后忙又安慰道,“之前高密王跟郑国公不是说过小皇子的问题吗?这事儿他们俩揭过了那就不会再生出什么风波来的。再说密贞郡王跟小皇子差了足足两岁年纪呢,当日还跟王妃当场滴血认亲,确认了母子血脉,他不可能是那位小皇子的!”

    又说,“麒麟戏珠是非常常见的图案,而且那位老工匠的手艺非常出名,手底下也带了好几个徒弟,没准是他哪个弟子,仿照师傅做了个差不多的,辗转流落到南风郡去了?”

    盛惟乔觉得也有可能,因为毕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这次来长安,她也没想到容睡鹤会恢复本姓,所以压根没带上那块玉佩。

    这会儿虽然觉得面前的麒麟送子玉佩跟那块麒麟戏珠如出一辙,但她当年就没有怎么认真研究过麒麟戏珠佩,此刻自然也没法笃定那块就是先帝专门给柔贵妃母子做的麒麟玉佩里的那块……毕竟师徒手艺一脉传承,看起来相似也不奇怪。

    踌躇了会,就说:“青琅,这么紧要的东西,你跟太后娘娘要来给我,不要紧吗?毕竟……”

    想起孟归欢,心头到底恻隐,没忍心说出来,只指了指广陵王府的方向。

    孟皇后明白她的意思,孟氏算计了孟归欢之后,如今就是等着孟归欢生下她跟广陵王的子嗣,好过继到宣景帝膝下了,那么这种被认为能祈子的玉佩,孟归欢那儿少不得有份。

    不过皇后不在意的笑了笑:“反正姑姑手里还有两块备用呢!”

    本来如果容睡鹤还是盛家子,哪怕知道他其实不是盛家血脉的话,盛惟乔也没有迫切希望冯氏这次生的一定要是个男嗣的想法。

    但如今容睡鹤恢复了容姓,盛家大房再次恢复到只有自己一个孩子的情况。来长安转了这一圈,盛惟乔也不复从前的天真,知道没有嫡亲兄弟,纵然自己自忖婚后未必需要兄弟撑腰,可这时候女孩儿家出了阁就很少可以回到娘家,只有女孩儿的人,晚年少不得寂寞。

    冲着这一点,她也是希望冯氏这次能够给自己生个弟弟的。

    所以听孟皇后讲,得到过这套麒麟玉佩的柔贵妃跟小文氏都生了儿子,顿时就动心,且皇后也表示这块玉佩给她无妨,沉吟了会,就收了下来……虽然她在南风郡的闺阁里还收了块麒麟戏珠,但那块玉佩到底是不是皇家麒麟玉佩里的那块还不好说。

    何况就算是,夭折的小皇子带过的,到底不吉利。

    这天皇后留她到宫门快落锁了才放行,盛惟乔离开的时候,皇后还专门送了她到望春宫门口。

    两人在门口做最后的道别时,盛惟乔晃眼看到不远处穿着侍卫服饰、面无表情的公孙喜,顿时想到之前的纠结,忙跟皇后说:“青琅,我想跟阿喜说两句话好么?”

    皇后自然一口答应:“快落钥了,在这里说话只怕来不及,就让他送你出宫吧!”

    于是在公孙喜送自己出宫的路上,盛惟乔将丫鬟跟引路的宫人都打发的远远的,低声跟他说了郦圣绪会同自己一块南下的事情:“阿喜,你可要跟他好好说,叫他不要打打杀杀的,就算宜春侯淘气些,舞阳长公主跟屠世叔的面子总不能不给!”

    公孙喜本来就不赞成她跟容睡鹤,闻言简直大喜过望,心想:“我才不跟首领说!反正我这会儿在望春宫做侍卫,出入跟传递消息都不是很方便!最好你跟宜春侯日久生情,做一对长长久久的奸夫淫妇,免得拖累了首领的大好前程!”

    为了防止盛惟乔去找其他人帮忙传话,他按捺住喜悦一口答应:“县主请放心!”

    老子绝对不会替你转告首领的啊哈哈哈!

    盛惟乔不知道他的想法,因为出宫的路还是比较长的,两人平时说熟悉不算熟悉,说陌生也不算陌生的,却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所以接下来的路上,她关心了几句公孙喜做侍卫的近况、公孙喜简短回答后,就双双沉默了下来。

    这让盛惟乔觉得有点尴尬,没话找话的说道:“对了,你记得他之前身上带着的麒麟戏珠玉佩吗?方才皇后娘娘给了我一块麒麟送子的玉佩,我瞧着跟那块好像。娘娘说宫里有前朝传下来的四件一套的麒麟玉佩,麒麟送子跟麒麟戏珠都是其中的,麒麟戏珠的那个却是早先给了小皇子,后来小皇子没了,玉佩也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他那块是不是?若是的话,他年纪跟小皇子又对不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因为不熟的缘故,再加上公孙喜素来冷漠,盛惟乔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特意看着他。

    所以没发现公孙喜闻言脸色微变,瞳孔骤然收缩!

    走了一段路了,才道:“我没有注意过这些东西……娘娘给你的麒麟送子玉佩,能给我瞧瞧么?兴许看到了之后,我能够想起来?”

    盛惟乔不疑有他,立刻从袖子里取出装玉佩的锦盒,边走边打开给他:“你拿稳了!据说这玉佩祈子很有效果,回头我要给我娘带上的。”

    公孙喜“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接过锦盒,凝视了好一会,才垂眸掩住眼底的情绪,还给她:“这玉佩……很不错。”

    顿了顿,“至于首领的玉佩,我记不清楚了。”

    盛惟乔也只是随口打听,闻言遗憾道:“那你带口信的时候,顺便帮我问问他吧!以前不跟我说也还罢了,这会儿他亲生父母都认了,还有什么身世是不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