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回归

香酥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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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订阅不足50%随机显示防盗章  毕竟, 杰克苏小说的开端必然要从男主年轻开始书写。而白绮罗也是从小小婴儿开始出场, 一路走过小萝莉与少女时期,见证了她爹飞黄腾达。

    算一算, 距离女主出场,大概也没有多久了。

    不过白绮罗倒是不怎么在意, 谁让她娘早逝呢。就算现在活得好好的, 白绮罗也很难说服自己多管她爸的破事儿。毕竟,她妈都不在乎。一桩门当户对的利益婚事谈不上谁吃亏。

    白太太陈氏早逝也并不是因为丈夫多情,思虑过甚, 香消玉殒。她打小儿就有心脏病, 家里十分骄纵,只是她还真不作,她并未旁的爱好,自小到大,只一个,就是打麻将。白修然在外面彩旗飘飘,她则是在麻将桌上虎虎生威。

    夫妻俩各玩各的,十分和睦。

    而最后她过世也是因为胡了一个天~胡,一激动再也没醒。就为这个,白修然还给她在她的棺材里陪送了一副白玉雕的麻将。

    想到这些旧事儿,白绮罗并未亲身经历,但是却又似乎感同身受。跟她穿越之前的家庭情况还真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

    她甚至都暗戳戳的怀疑, 虽然她是穿进一本小说, 但是这个白绮罗就是她, 她也就是白绮罗。

    因为,这是她的前世。

    “咚咚咚!”

    白绮罗正胡思乱想呢,就走廊里传来一阵敲门声,不过倒不像是敲她的门。

    白绮罗趿拉拖鞋来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这么清楚的敲门声,不是去她爸房间,就是去她小姨房间了。

    他们三间房挨着,左边儿是她小姨陈曼瑜,中间是她,右边儿是她爸白修然。

    房间里传来开门的声音,白绮罗耳朵贼尖,很显然,开门的是右边儿。

    她将房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偷偷瞄了一眼,敲门的人已经走进房间,只是一闪而过的衣角倒是让白绮罗一眼认了出来,是冯骁。

    冯骁这么晚怎么会去她爸的房间呢?

    该不会因为挨了打要报复吧?

    白绮罗胡乱的想着,赶紧出门贴在了白修然的房门,啥也听不到!

    她撇了下嘴,蹙眉想了想,又快速的回房,每个房间有一个不大的小阳台,她拉开阳台门,果然,一阵凉意扑面而来。

    对面的窗户开着,窗幔被风吹的进进出出,飘浮扫过关着的阳台门。

    白绮罗预估了一下两个阳台的距离,回头取了一条长腰带,一头系在栏杆,一头系在自己腰上做防护,一个巧劲儿,跃到了右边阳台。

    她蹲在阳台,抱着膝盖竖起耳朵。

    开窗什么的,最适合偷听了。

    白绮罗的小动作,房间里的人一无所知。

    房间之内,白修然随意的坐在沙发上,他此时只着白衬衫与西装裤,风将他的发吹的有些乱。多了几分好相与的气息。

    而白修然对面坐着的正是冯骁,他先头因为挨了打,一侧脸有些微微的红肿,不过倒也不算明显。只是这人真是好性儿,经历这么一遭,也仍能客客气气带着笑。

    冯骁尊敬开口:“白叔,这么晚了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吩咐?”

    白修然看了冯骁一眼,掏出雪茄盒,笑道:“来一根?”

    冯骁摇头:“我抽不惯的,白叔您自己来。”

    他掏出打火机,上前为他点烟,十分上道儿。

    白修然颔首,对这个未来女婿多了一点点满意。

    “今天的事,你怎么猜到的?”

    他垂眸抽了一口,缓缓开口。

    冯骁笑容清澈:“白叔,您说什么啊,晚辈不知。”

    白修然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他,好半响,嗤笑一声,骂道:“小狐狸,倒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不知,就不知吧。不过,今次做的很好。”

    冯骁:“多谢白叔夸赞。”

    可见,他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的。

    分明,彼此心照不宣了。

    白修然微笑靠在椅上,手指有节奏的点着椅背,缓缓说:“冯骁,很多人都不理解我为什么就是相中你做我女婿,你自己知道为什么吗?”

    冯骁揉揉鼻子,“我长得好?”

    白修然险些给手上的雪茄盒砸他脸上,他瞪他一眼,“你少给我贫嘴,知不知道怎么跟长辈说话?”

    冯骁:“白叔您别生气,说实在的,我还真不知道。”

    白修然的闺女,天下间想娶的人多了去了。娶了白小姐就相当于娶了金山,谁不懂呢?有才有貌有得有家世有能力的人许多,甚至许多人乐意给白家做上门女婿。

    只是……白家父女不好相与,靠边儿都别想的。

    偏是,白修然属意了他。

    第一次见面,他就问他愿不愿意娶他闺女。彼时,他父亲还要仰仗白修然救命,他毫不犹豫答应。

    正因此,他与白小姐就成了未婚夫妻。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与看重,所以猜测之下,甚至料想是否是白小姐对他有意思。

    不过现今看着,白小姐也没那么中意他吧?

    这倒是怪了。

    冯骁敛了敛笑容,也带着几分真诚:“白叔,不如,指点一二?”

    窗外的白绮罗也恨不能把耳朵长成天线,伸进房间听个一清二楚。

    是啊,她也好奇。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白绮罗觉得自己的脚都麻了的时候,她听到她爸缓缓开口:“既然不知,那便不知吧。”

    白绮罗:“!!!”

    哪有这么聊天的!

    您倒是说原因啊!

    白绮罗瑟缩一下,觉得自己挨冻挨得很不值。

    恰在此时,一阵狂风吹过,白绮罗觉得自己脑袋上都能结冰茬儿了。

    “起风了。”冯骁起身来到窗前,“我看不如将……”

    他的视线落在窗下,白绮罗一抬头,二人四目相对。

    他诧异的挑挑眉,很快露出戏谑的笑。

    “怎么了?”白修然回头问道。

    白绮罗赶紧摆手,随后又双手合十求饶,可怜巴巴。

    狂风中的少女衣襟凌乱,居高临下看去,雪白如琼脂。

    冯骁视线微暗,对她使了一个眼色,随后回身:“没什么,我想问,起风了,要不要关窗?”

    白绮罗也不管他们狼狈为奸谈什么了,她呼了一口气,随后稍作停顿,纵身一跃……轻盈的身体瞬间落入旁边的阳台。

    动如脱兔,姿态美好。

    只是……拖鞋掉了……

    她的一只拖鞋,飘飘扬扬的从五楼落下,瞬间不见踪影。

    冯骁没忍住,哈哈大笑!

    白绮罗怒目相向,鼓着腮帮子犹如气鼓鼓的小松鼠,隔空对他挥拳。

    “窗外……”冯骁作势告密。

    白绮罗吓了一跳,她飞快解开带子,嗖的一声窜到了房间里……

    他上前几步,说:“你好,在下冯骁。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然在这里。不过凡事儿都是一个缘分,能在这遇到也是有缘。刚才没事儿吧?吃晚饭没?”

    白绮罗摇头。

    “那可得好好尝尝这里的几道名菜,我每次来都觉得极不错。我看这一楼不成了。不过没关系,让老谢给安排个地儿。正好一会儿小凤仙她们过来,你这留洋的也别嫌弃,凑着着听听。且不错。”

    他转身:“老谢,这儿这么乱,给找个合适的地儿呗?”

    谢大少木然的点点头,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冯老五这节奏。

    “对,我给你们介绍,我哥们谢扬,谢老四;徐荐鸣,字济廉。这位是我未婚妻白小姐,这是白小姐的小姨陈女士。往后见了跟我一起叫小姨就成。一家人不用客气。”

    神你~妈的一家人不用客气。

    冯骁一通热络的介绍与自来熟不仅让陈曼瑜瞠目结舌,叹为观止。就连谢大少与徐荐鸣都双双感慨人要是臭不要脸,真的干啥都顺利些。

    白绮罗也没想到,她这“未婚夫”还真是迅速carry了全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多么柔情蜜意。而事实上,他们实实在在的第一次见面。

    虽然有婚约,但是当时定下这事儿的时候她正一头懵在医院养伤,不见任何人,而后又包袱款款的去了国外。正是因此,他们若说正式见面,那是并没有的。

    不过她倒是也不露怯,含笑调侃:“不会再有人冒出来撒泼吧?”

    冯骁笑容带着几分孩子气,扬眉:“那不能。老谢也不能容旁人在他的酒店撒野吧?”

    谢大少此时终于缓过来了,他立刻笑了笑,点头说是,随后道:“这样,我给你们安排在二楼的厅子,一般只招待我的朋友,正好你们一家人……咳咳,一家人一起坐一坐。我和荐鸣还有别的活动,就不叨扰你们了。”

    谢大少也不安排别的服务生,亲自引着几人上楼。

    “吱吱……”刚一踏上楼梯,就听外面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紧接着便是一阵小轿车的喇叭声。

    白绮罗似有感应,她停下脚步,望向了大门。

    果不其然,大门打开,一身纯黑西装,金丝边眼镜,儒雅清润的中年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她父亲白修然。

    白修然润雅含笑,唤道:“阿罗。”

    白绮罗一愣,随后咚咚的跑下台阶,直接冲入白修然怀中:“爸。”

    白修然笑着拍拍闺女的背,温和带笑:“怎么了?受委屈了?”

    原本温和的眼神立刻锐利起来,他扫了一眼现场几人,目光逼视,生生能将人看出一个窟窿,让人不寒而栗。

    白绮罗轻轻摇头,心中难掩激动。

    这么多年不见父亲,她心中哪里不激动呢!虽然她在国外的时候可以说服自己不是真正的白绮罗,这也并不是她的父亲。可是真正见面却又不同了。

    谁说这不是她父亲呢?

    明明是一个人。

    她红了眼眶,低声:“我想您了。”

    白修然有一瞬的僵硬,不过很快的,他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润,扳开闺女的脸蛋儿一看,果然,一脸泪。

    孩子都委屈成这样了,可见这几年在国外过的多么艰难。

    他瞬间就难受起来,“阿罗不哭,不哭呵!”

    白绮罗胡乱的擦了一把,想要擦掉眼泪,但是却怎么也做不到,眼泪就像是断了线儿的珠子,越擦越多。

    白修然眼看他闺女哭的可怜兮兮,也跟着难受起来,他红了眼眶,低声道:“是爸不好,是爸的错,我不该送你出国的。你说你年纪那么小,又是一个弱女子。让你一个人出国哪行啊。我这真是猪油蒙了心。”

    越说越伤心,白修然眼泪也掉了下来。

    父女俩抱头痛哭。

    陈曼瑜眼看这父女俩,心中跟着动容,不过到底还是开口:“姐夫,咱们也别都站在这儿了,实在是不像话。不如……”

    她迟疑一下,犹豫去谁的房间更合适,就听冯骁接话:“还是到二楼吧。”

    他给谢大少使了一个眼色,谢大少立刻:“诸位请。”

    他将几位引到二楼会客室,这里并不对外,一贯是他私下招待朋友之处。虽然不像一楼餐厅那般意境,但是却富贵奢华。

    人家父女相见,他们若是还在,怕是就不妥当了。

    “白叔,白小姐和陈女士现在还没吃东西。我想,您舟车劳顿过来,一定也还饿着。我下楼去给你们给你们安排一下。”冯骁恭敬又客气。

    白修然总算是不哭了,他看向冯骁,有些疑惑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倒是很快颔首:“去吧。”

    冯骁与谢大少一同下楼,谢大少深深吸了一口气感慨:“百闻不如一见,倒是没想到白修然是这样的。”

    白修然是谁,财政司副司长,自然,在北平城这样卧虎藏龙的地界儿,一个财务司副司长委实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是偏偏,白修然牛逼。

    牛逼到什么地步呢?

    点石成金。

    他就是买个石头,转头都能鼓捣成钻石。

    这样动乱的年代,虽然看似一派祥和,但是背地里的门道多了去了。说一千道一万,一位为权二为钱。而前者更需要后者的支持。

    所以白修然这人的身价也就立刻不一样了。

    达官显贵,豪门商贾,见他无不趋之若鹜。

    传言里,这位仁兄更是如神一般存在。

    自然,传言都是瞎说,本人是个哭包。

    “他刚才一哭,还真给我吓到了……”谢大少咋舌。

    “他就是疼闺女。”冯骁倒是淡定。

    谢大少嗤了一声,调侃:“疼闺女给他闺女选你这么个王八犊子?”

    进门的是二太太,她一身雪花绒八分袖旗袍,手中端着一碗燕窝,体贴的放在小几上,温和关怀:“阿罗昨晚睡得还好吧?想你先头儿舟车劳顿也是累了,早间你父亲用饭的时候就没有叫你。来,喝一碗燕窝粥暖暖胃。”

    白绮罗抬头望了一眼,十点。

    果真不早了。

    她坐了下来,低头搅动勺子,尝了一口。

    二太太顺势坐在小几对面的另一个椅子,眼看她秀气吃东西,心中揣测她许是心情还可以,如此一来她倒是放心不少,继续开口说:“你爸前一段给你选了几栋别墅,只是又怕贸然定下,你不喜欢,因此一直等着你回来呢。正好冯公子也在,不如让他陪你一同去看一看选一选?”

    白绮罗吃东西的动作顿住,抬眼看二太太。

    二太太心里一激灵,赶紧笑着补救:“自然,我是知晓你今日可能要去陈女士那边,只是、只是陈女士昨日归来,少不得要见一见未婚夫,浓情蜜意。你今朝过去,若是撞上,怕是、怕是有些不太妥当。”

    这话,二太太一点也不想说,谁乐意得罪火爆脾气的少女啊!

    可是不说又不行。

    二太太相当紧张了,她甚至怀疑小祖宗的碗会扣到她的头上。

    只不过,出人意料,白绮罗似乎听进去了,她短暂的停顿之后说了一个好,随后继续吃东西。

    二太太错愕一下,随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总算是放下心来。

    二太太:“我这边有几张美罗戏院的戏票,你们若是看完房子时间闲暇,听听戏也是好的。最近正在上《黛玉葬花》,那是真真儿的好,场场爆满。”

    白绮罗:“再说吧。”

    二太太将戏票放在桌上,笑道:“也是了,年轻人现在都喜欢看电影,看戏总是差了几分。不过换换口味消磨时间总归也是好的。我给你放这儿,想看就去,若不想看送人也成。”

    做完她男人交代的一切,二太太起身,含笑:“那二妈妈就先下去了,总也不好将冯公子一个客人一直撂在楼下。”

    冯公子不管多么年轻,总归是个男子,而白家最不方便之处便是女眷太多,若都是她与老三这个年纪倒是也还好,比那冯公子大上十多岁,也不担心什么。可是偏生,府里的女子大多年轻。别看大个五七六岁,也难保不出问题。若是让她们招待客人,这就十分尴尬了。

    而且,也总归要注意些的。

    她匆匆下楼,只是刚走到楼梯口,心就提了上来,老八竟然不知何时下楼,站在冯公子不远处与他说话,脸上带着些羞涩温婉的笑意,看了十分扎眼。

    二太太心下大怒,只道真是个不安分的,不过面儿上却还要绷住:“老八,你怎么下来了?”

    怪不得当初老八进门小祖宗闹得最凶。这老八还真就长了一双狐狸眼,不安分。

    她眼神锐利,又说:“刚才老七还找你呢,说是有个读书上的学问想像你讨教,只这一转眼竟是寻不到你了,没想到你在厅里。你赶紧去看看她那学问吧。急的团团转呢。”

    这些不过胡诌,不过大家心照不宣就是。

    八姨太惯常一身浅色,相较于旁人的妆容艳丽,平白多了几分惹人怜惜的精致韵味儿。

    听到二太太的话,她眉眼间暗淡了几分,轻声说了一个好。她歉意的冲冯骁一笑,婀娜转身上楼。只是还没走到多远,就看到白绮罗倚在二楼的扶手上看她,眼里带着深深的嘲弄。

    她立时不知如何是好,一阵不知所措。

    大抵是她太过异常,冯骁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挑挑眉。

    白绮罗没给他什么好脸儿,冷淡下楼,路过八姨太,她突然就开口:“许佳怡,你要是能给冯公子勾引的跟我解除婚约,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八姨太瞬间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过很快的便化为浓浓的受伤。

    饶是这样的时刻,二太太也险些喷出来。

    她作为后母,还不是正式的,可不敢多管闲事儿,因此半垂着头,仿佛自己不存在。家中下人一听这话,更是大气儿不敢出了。

    冯骁侧身半依偎在沙发上,手臂抬起搭在沙发的椅背,吊儿郎当的看着白绮罗,“我可以理解为,我和别的女人说话你吃醋吗?”

    白绮罗目瞪口呆,她是这个意思吗?

    这人怎么这么真情实感的自我感觉良好?

    她撇嘴,一言难尽:“你这么自恋,怎么没被人打死呢?”

    冯骁:“其实挺多人想打死我来着,不过他们听说我有一个更能打的未婚妻,就都放弃了。”

    白绮罗:“………………”

    冯骁含笑:“毕竟,打死了我,我未婚妻也不能善罢甘休啊。”

    白绮罗从小长这么大,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就连二太太都被深深的震惊了,不过好在她反应的更快,毕竟啊,她吃的盐比小姑娘走的路还多啊。

    她连忙打圆场:“冯公子与我们家阿罗一样,都是喜欢开玩笑的性子,还真是天生一对。”

    她上前挽住白绮罗,笑说:“你们都对北平不熟悉,我给你们推荐一个午餐的好地方。前门那边开了一家盖思乐咖啡厅,相当不错。虽是咖啡厅,但是我们也吃得惯,相当可口。并不如一般西洋餐厅,半生不熟,让人不爽利。”

    她知晓白绮罗不喜欢西餐,补充说:“其实算是中餐口味的,取了西餐厅的名字,大约是为了附庸时下潮流。”

    言罢又要吩咐司机开车,不过这倒是被冯骁拦了。虽说不算熟悉路,但是总归也不是一抹黑哪儿都不认识。吃的玩的,他从来都不会落了下乘。

    再说了,他们俩出去,跟着一个司机,这总归有点尴尬。

    冯骁果断:“我来开吧。”

    二太太迟疑一下,也干脆的应了好。

    眼看二人一同上车出了门,二太太擦擦额头的汗,感慨:“这小祖宗回来之后脾气倒是好了些。”

    恰逢五太太从楼上下来,她嗤了一声,说:“哪儿啊,听说前天还打人了来着。我看啊,是顾不上我们了……”努努嘴,她压低了点声音:“我怎么觉着,小祖宗对姑爷子不那么满意,弄不好怕是要作妖。”

    二太太挑挑眉,回应:“我看未必,老话儿说了,打是亲骂是爱,也许他们就是一家人的缘分呢。再说了,这姑爷也不是个一般人,昨个儿被打吐血了都能浑不在意,今天依旧笑脸相迎。这亲事,难拆散。而且啊,小姑娘家脸皮儿薄,许是喜欢了也故意闹别扭呢?”

    当然,最后这个,她自个儿也不是那么难相信的。

    她可不愿意多在家中议论白绮罗,说到这,也就止了话题,提起另一遭事儿:“老八呢?我交代家中有男人的时候最好不要下楼,她倒是当做耳旁风,全然不顾。还巴巴的凑到未来姑爷面前去,怎么着?家里就显出她了?”

    二太太恼得很。

    若是真的让她勾了姑爷子,那么家里还不得翻天?

    想一想就不寒而栗,真是个不安分的。

    提及这个,五姨太也是一愣:“她莫不是疯了?”

    二太太倒是颇为看透八姨太,她冷笑一声,说道:“她最会拿出一副可怜兮兮的面孔哄骗男人,真是下作。走,我们去楼上,我倒是要好好问问她,是不是不要脸皮了?”

    家中几个姨太太对八姨太很是厌烦,而此时白绮罗与冯骁倒是也提及了八姨太。

    她笑问:“那倒霉玩意儿说我什么了?”

    冯骁侧头看她,似笑非笑:“还说没吃醋?”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多熟悉似的。

    白绮罗觉得冯骁这人真是太自来熟了。

    她一本正经:“你信不信。我会给你从车上踹下去?”

    冯骁看向她的眼,清澈透亮,他点头:“信。”

    白绮罗微笑:“信就不要自以为是。”

    冯骁淡定:“可是我也知道你不会这么做。”

    他十分好心的指点:“你看后视镜,你后面的那辆车子,那辆车子已经跟了我们一路了。这辆车的主人可是北平城最八卦的报社的老板。十分热衷报道名人轶事。我看啊,他们是听说你回来了,专心跟着你找新闻呢!”

    冯骁笑得更加厉害:“所以说,你前脚把我踹下去,后脚就会上报的。”

    白绮罗看向后视镜,随后侧目,冷冷的笑,一字一句开口:“你许是不知道,我原本就是报纸上的常客吧?”

    冯骁当然知道,白小姐闹事儿的事迹哪里是响彻北平,奉天也一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可是……”冯骁点点方向盘,微笑:“你之前的新闻报道是闹事儿,我如是从车上滚下去,怕是就有人怀疑我们是在车上做什么不可描述之事了吧?”

    白绮罗瞬间红了脸,怒道:“冯骁!”

    他只扫一眼就有了成算:“我们绕到后街,一般这种茶楼都有后门。不过就算没有也没关系,两三层而已,也不是很难。只是我们得先把车开走,另外把跟屁虫甩掉。”

    白绮罗眨眨眼,“你去移开车子,我处理跟踪的小报记者。然后我们在茶楼的后巷会和?”

    冯骁挑眉,深深看了白绮罗一眼,笑了出来:“不必了,你瞧我的。”

    他整了一下外套,弯腰客气说:“白小姐,请。”

    白绮罗抿抿嘴,与他一同下楼,二人来到柜台。

    冯骁没骨头一样倚在柜台:“结账。”

    掌柜的立刻:“一共三块钱。”

    冯骁扔下五块,说:“剩下两块钱买一个冰锥。”

    一般冬日里都要撬冰,这几乎是每家饭馆必备,几毛钱一个,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掌柜的自然高兴高价卖出去,乐颠颠地:“您等一下。”

    他转头去了后厨儿,不多时提着冰锥出来:“来来,先生给您,您小心伤着。”

    冯骁嗤的笑了一声,提着冰锥出门。

    果然,冯骁出了门就将外套脱下交给白绮罗:“帮我拿一下。”

    随后撸起衬衫袖子果断的……扎轮胎!

    白绮罗:冯骁人设真是一万年不崩啊!

    “你们干什么!”

    两个男人出门,其中一人三十来岁,带着鸭舌帽;另一个则是年轻一些,捧着相机。想来这二位就是跟踪他们的人了,现在看他们走了,又跟了出来。

    白绮罗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她扬眉:“干什么?你们看不见吗?”

    “你们太过分了,真是没有一点……”年长那位正要“教训”人,就看一柄勃朗宁对准了他,他心里一个激灵,哑火了,声音戛然而止。

    白绮罗手中的勃朗宁毫不犹豫对准了他们,俩人立刻屁也不敢放,毕竟,这位大小姐要是真的开枪,也是有可能的啊。

    不过,嘤嘤,谁家姑娘随身带这种东西啊,走火了咋办啊!

    “你你你、你别冲动……”

    白绮罗回头看向冯骁,只见他们说话功夫,他已经破坏了一个轮胎。现在他正在破坏后轮胎。

    她轻声:“再跟着我们,我就让你们去见阎王。”

    白绮罗咔哒一声将勃朗宁上膛,二人怕极了,险些跪下。

    白绮罗向前几步,直接夺过他们手中的相机,抽出底片。

    “没收了。”

    “噗!”第二个轮胎也宣告寿终正寝。

    冯骁微笑起身,拍拍手,顺手将冰锥扔到一边儿,“搞定。”

    白绮罗转身跟着冯骁一同上车,扬长而去。

    白绮罗看向后视镜,就见两个记者跳脚的厉害,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低语:“让他们知道点教训,看他们以后还敢跟着我。”

    冯骁倒是直白:“还会跟着的,你要相信,这个年头,很多人是要钱不要命的。多拍点你,报纸好卖,那就是钱。不过,你跟我出门带着枪?”

    白绮罗微笑:“就是为了防你用的。”

    冯骁:“荣幸之至。”

    白绮罗:“…………厚脸皮!”

    冯骁笑了笑,将车子拐到一个胡同,停了下来。

    “行了,走吧。”

    冯骁选择的位置很好,十分隐蔽,距离茶楼又不远,因着先头耽误了些时间,二人快速的过来,只是却并未如同他们预料的一般开了后门,后街反而是一整面足有两米高的院墙。

    冯骁:“你踩着我的手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