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纯白胎动（第3页）

    他胸腔的位置嵌着透明培养舱，里面漂浮着缩小版的青铜编钟，钟锤竟是半截燃烧的蜡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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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记忆的终极净化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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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的电子合成音带着老式录音机的杂音，"
    用新生儿的空白意识场，吸收三千年征伐的量子残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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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远想要后退，却现地板已经吞噬了他的脚踝。
    那些融化的纯白材质正顺着小腿攀附而上，所经之处皮肤开始呈现与瓷婴相同的质感。
    他挣扎着望向窗外——上海中心大厦的肋骨结构正在阳光下闪烁，每根骨头上都爬满了蚂蚁般的瓷婴，它们用带血的手指在骨面上刻写《考工记》的铭文。
    最近的瓷婴突然裂开。
    不是破碎，而是像莲花般绽放。
    骨瓷质地的皮肤下没有内脏，只有悬浮的微型战场——披甲执锐的商朝士兵正在与数字化部队交战，他们的青铜钺砍在防弹装甲上，溅起的火花里跃动着良渚玉琮的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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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容器能承载三十七场战争的记忆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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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的机械手指插入瓷婴体内的战场，像调节收音机般扭转某个不存在的旋钮，"
    直到填满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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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他的动作，整个育儿中心的墙面突然变得透明。
    陆远看见无数相同的育婴室在垂直方向上无限延伸，每个房间里都有骨瓷婴儿在啃食自己的手指。
    而在最底层的黑暗中，某种巨大的、由青铜锁链缠绕而成的器官正在搏动，将黑色墨汁泵送至所有楼层。
    瓷婴们突然集体转向陆远。
    它们张开没有牙齿的嘴，齐声吟诵《墨子·非攻》的片段。
    声波在纯白走廊里形成可见的波纹，所经之处，陆远皮肤上的骨瓷化区域开始浮现细密的铭文——正是父亲研究笔记里那些被反复涂改的量子公式。
    第三节胎动纪元
    瓷婴们围成的圆圈中央，地板上慢慢浮现出一幅用血绘制的太阳图腾。
    那血液不是鲜红的，而是泛着青铜器经年氧化的青绿色泽，在纯白的地面上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
    陆远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已经半透明化，能清晰看见骨头上刻着的《考工记》铭文正在渗出淡金色的汁液。
    母亲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她怀抱着那个骨灰盒改造的育儿箱，箱体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
    每走一步，就有细小的青铜碎片从裂纹中剥落，掉在地上出编钟般的余韵。
    育儿箱里的胎儿已经完全成形——缩小版的青铜少年蜷缩其中，眼窝里旋转的银河缩小成了两条相互缠绕的dna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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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择的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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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的声音带着老式留声机的沙沙质感。
    她掀开育儿箱的透明罩，青铜少年的手指突然伸长，变成无数光纤般的细丝向四周蔓延。
    那些光丝刺入周围瓷婴的胸口，将它们与中央的育儿箱连接成星芒状的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