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没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喊叫无用。
要深深的呼吸,尽可能保持清醒。
她似乎将自己从身体中剥离出来,只是冷眼旁观这疼痛的感觉,不去想,也不作出任何反应。
她的余光瞥见身旁小河原来已经结了薄冰,才恍然发觉,原来现在是冬天。
但,无论怎么忍耐,还是没有用。
徐行紧紧咬着牙,直到听见自己耳边传来“咔崩”
一声,下颌处一酸,她恍然张嘴,吐了吐,后槽牙的碎片和着血落在她掌心。
太痛了。
忍受不了了!
徐行挣扎着撑起自己,试图拔出身后的剑,然而,手根本不听使唤,没有力气,剑锋自她的心口处滑来滑去,不慎落进了水里,被冲出了一段距离。
“……”
她怔怔看着那触手不及的剑,忽的一阵火气来了,朝天道,“有没有人啊!”
“有没有人来帮我一下!”
回音在半空中晃。
但是,当然是没有人。
先不说这附近太静僻了,就算真的撞了大运有人,人家看到一个浑身黑乎乎的怪物在路上走,没等她恢复好就已经吓得抱头鼠窜了。
就算胆大到没有逃跑的,又怎么敢过来帮她——如果一剑刺死她能算帮的话!
徐行仰天躺了一会儿,像一条生气的死鱼。
她几分烦恼,几分惆怅地在想,自己应当怪谁,好像又没有谁可以怪,说来说去,这种事只能她来做,她也知道,这是在报师尊的知遇之恩,如果掌门没有将她捡回去,她现在还光着屁股跟野狼打架呢。
或者更差一点,被什么大妖啊抓去煲汤吃了——她试过很多种方法,但被吃干净还能不能活,这个真的没有试过。
也不太想试。
耳边溪水不由人改变,还在静谧地映着月色微光。
徐行喃喃道:“其实死了就死了。
我一点也不想管……”
正逢此时,她耳边传来了奇异且微小的声音。
小到徐行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好似什么东西在微弱地敲打着冰块,这声音顽强地持续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徒劳无功,频率越发缓慢、然后彻底消失了。
反正也没事干。
她艰难地侧身,鲛人师尊,我叫寻舟。
徐行醒来时,一睁眼便看到一顶漏风漏雨漏水的茅草屋,阳光自缝隙中漏下来,正好照在她右眼上,她迟缓地眨了眨眼,听到屋外叮叮咣咣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手忙脚乱地做饭。
只是这饭的气息闻着很不对,已经不是糊了,已经快要自燃了,还没人去管。
徐行重重咳嗽了一声,一个小童的声音立马吱哇响起来:“啊!
怎么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