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噩梦军火库与凭空伤疤


    凌晨三点的上海,雨幕像被揉碎的墨汁,将梧桐树叶的轮廓晕染成模糊的黑影。
    沈砚之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睡衣后背已被冷汗浸得贴在皮肤上,冰凉刺骨。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在天花板上投下扭曲的光纹,像极了梦里那座不断崩塌的军火库钢架。
    他喘着粗气,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台灯,指尖却在触到开关时骤然缩回——左手虎口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被细密的玻璃碴子嵌进了肉里。
    借着窗外转瞬即逝的雷光,他看到那片皮肤红肿异常,一道约2厘米的斜形红痕赫然横在虎口中央,边缘还带着细微的渗血点,仿佛刚被锋利的碎片划伤不久。
    “怎么回事?”
    沈砚之的心猛地沉下去。
    他清楚地记得,睡前洗澡时左手还完好无损,这道伤疤从何而来?记忆如潮水般倒灌回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他穿着灰蓝色的工装,在弥漫着机油味的仓库里狂奔,脚下是散落的子弹箱和缠着帆布的手榴弹。
    身后传来军靴踏地的声响,还有金属摩擦的刺耳锐鸣——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日军少佐,正挥舞着寒光凛冽的军刀劈向他的后颈,刀鞘上刻着的樱花纹饰在煤油灯下着惨白的光。
    他记得自己扑倒在一堆木箱后,左手撑地时按到了一块碎玻璃,剧痛从虎口炸开。
    那少佐的军刀劈在木箱上,木屑飞溅,刀刃离他的脸颊只有几厘米。
    “八嘎!
    找到‘惊蛰’的密信,否则你活不过今晚!”
    少佐的日语带着京都口音,语气冰冷得像仓库里的机油。
    “高桥隼……”
    沈砚之无意识地念出这个名字,心脏狂跳。
    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名字从何而来,却觉得无比熟悉,仿佛刻在骨髓里。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拧开brightest的白炽灯,对着镜子撩起冷水拍打脸颊。
    水迹顺着下颌滴落,在洗手台上晕开深色的水印,像极了梦里军火库地面上蔓延的机油。
    当他抬头看向镜子时,瞳孔骤然收缩——左手虎口的红痕在强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鲜活感,边缘微微隆起,像是正在愈合的新鲜伤口。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当他用右手食指轻轻按压那道伤疤时,脑海中突然闪过另一个画面: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匕,正在挑开浸透血污的绷带,绷带下的伤口形状,竟与他此刻虎口的红痕一模一样。
    “嘶——”
    沈砚之倒抽一口冷气,指尖触到伤疤的瞬间,镜中人的眼神变了。
    原本温和的学者气质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淬了冰的锐利,眼睑微垂,眸光像手术刀般剖开镜中的倒影。
    他看到自己的嘴角下意识地绷紧,形成一道冷硬的线条,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空气中虚虚比划了一个握刀的姿势,手腕翻转间带着不容错辨的狠戾——那是标准的匕格斗起手式。
    “砰!”
    他猛地用拳头砸在镜面上,玻璃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幻象消失了,镜中只剩下他苍白惊惶的脸,左手虎口的红痕却依然醒目。
    他想起三天前在档案馆失控的持枪姿势,想起昨天在图书馆脱口而出的日语暗语,现在又多了这道凭空出现的伤疤——这不是简单的幻觉,而是生理层面的异常。
    难道那支刻着“申”
    字的钢笔,真的唤醒了什么沉睡在他体内的东西?
    他跌坐在马桶盖上,抓起手机想搜索“突性伤疤原因”
    ,屏幕上却跳出顾清辞昨天来的微信:“沈老师,钢笔检测准备好了吗?我这边有台德国进口的光谱分析仪,或许能弄清那些‘血迹’的成分。”
    消息送时间是晚上十点,而他的梦境,就生在几小时后。
    是巧合吗?沈砚之盯着微信头像里那个穿着黑色旗袍的女人,墨玉簪上的乌鸦仿佛正透过屏幕凝视着他。
    顾清辞知道“伞骨第三根”
    的暗语,知道他捡到钢笔,甚至可能早就预料到他会出现异常。
    她接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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