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耗子再送药(第2页)
伤兵脱力地松开嘴,眼神涣散,嘴角还挂着李山河的血。
李山河喘着粗气,看着自己手臂上渗血的牙印,再看看伤兵腹部创口在盐粒作用下正迅变干、脓血被强力吸出的景象,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血和汗,还有一丝近乎残忍的平静。
值了!
只要能活命,这点痛,这点代价,算个球!
盐水清洗带来的剧痛风暴渐渐平息。
院子里的惨嚎变成了低低的和粗重的喘息。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大部分伤员的创口都停止了那种恶性的流淌,变得干燥紧缩,虽然依旧狰狞,但那股要命的腐败气息被浓烈的盐味压了下去。
高烧中的伤员,体温似乎也降下了一点。
绝望的死气被驱散了,一种带着痛楚的生机,重新在仓库里弥漫开来。
“盐…真是神了…”
老六看着一个原本奄奄一息的伤员,此刻虽然虚弱,但呼吸平稳了许多,忍不住喃喃道。
李山河靠在冰冷的土墙上,疲惫地闭上眼。
左肩胛骨深处那新添的裂痕带来的刺痛,像背景音一样持续不断。
他摸到怀里,隔着破衣,捏住了那枚用破布包着的青天白日勋章。
冰凉的金属感传来,肩头的刺痛似乎更尖锐了些。
他猛地松开手,像被烫到一样。
夜幕,就在这混杂着痛苦、疲惫和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中,悄然降临。
伤员们大多在剧痛的余波和虚脱中沉沉睡去。
守夜的兄弟抱着枪,靠着盐袋子堆,也昏昏欲睡。
只有李山河,靠着土墙,毫无睡意。
肩胛骨的刺痛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在寂静的深夜里更加清晰,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骨头。
脑子里那沉寂的算盘珠子,也偶尔会毫无征兆地“咯哒”
轻响一下,搅得他心烦意乱。
不对劲。
这盐是救命了,可这代价…似乎还没付完?霉斑预警的铁律在他心头闪过。
那盐袋子上大片的灰绿霉斑,在黑暗里仿佛都活了过来,散着不祥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细微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不是风声,不是虫鸣。
像是…爪子挠土的声音?很多很多爪子!
李山河猛地睁开眼,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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