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第2页)


    旁人只晓得他是奸淫了哪家的妇人进得这扇门来,在这群逞凶斗狠的刑徒之中,性子怯懦温和,是个相貌出色又文弱的小白脸。
    这种人落到这里,只如小鸡落到鹰隼窝里,每日从早到晚,受不完的欺辱和窝囊气。
    臧钧自到东冶为徒,旬日总要给家中写信,乞求父母设法救他出来。
    不过两个月,人就被折磨得脱了形。
    等陈大人重审此案,治赖大逼良为娼、敲诈勒索等罪,判令其与妻子郭氏离婚,臧钧自然如获新生,对陈大人感激涕零。
    徐氏与臧憬前往府衙接他回家,见他手掌上尽是脓肿的伤痕,骨瘦如柴,往日里穿着合身的衣物穿在身上空空荡荡,好似伶仃的竹竿一般,怪责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三个人抱头痛哭了一顿。
    “往后与那小贱人断个干净,与赵氏说些软话赔罪,将她再接回家来。
    好好的一个家,因一个暗娼,搞到妻离子散,又险些害了你妹妹,如今吃了大苦头,总该晓得后悔。”
    徐氏一边擦泪,一边数落臧钧。
    臧钧只无神地躺在马车里,并未回应徐氏,瘦骨嶙峋的背影看着不尽萧瑟。
    徐氏苦口婆心,只觉口水都要说干,臧钧却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也不应承她何时将赵氏接回府中这话茬。
    他这模样,瞧着令人悬心吊胆。
    徐氏心头惴惴,唯恐他再与赖大那媳妇藕断丝连。
    这日臧憬过寿,一早便遣人往城西,将臧宓接回家来。
    不知是因觉愧对臧宓,还是怨她任由他落到东冶那样的地方受罪,臧宓回家,臧钧也只躲在书房。
    就连吃饭,也是徐氏遣了小丫头送到房中去,倒像是伺候妇人月子一般。
    徐氏提起臧钧,忍不住唉声叹气,哭得眼睛红肿,说起气话来:“他从前哪是这般模样,若晓得竟是个讨债的,生下来就该溺死在盆里,也省得我如今操心怄气,整日里忧怖他又出去找那小贱人。”
    臧宓用调羹搅着碗里的银耳羹,思忖片刻,侧目看徐氏:“要令他彻底悔悟,法子倒是有,只看娘你舍不舍得了。”
    徐氏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忙用帕子拭去眼角泪痕,点头道:“找人再打他一顿也使得。
    只下手轻些,别打出个好歹来。
    我瞧他如今身子弱,将来不定落下什么样的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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