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少年毕方（第5页）

    &0t;等值得我出手的&039;真火&039;。
    &0t;少年一笑，化作漫天火星消散空中。
    李当归回到螭吻军营时，已是子夜。
    训练场的火把早已熄灭，唯有军师帐前还悬着一盏青灯。
    灯影里，白泽正倚在竹榻上翻阅竹简，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道：&0t;巡夜归来不先去交令，反倒跑来我这里——看来是心里有事。
    &0t;
    李当归抱拳行礼，犹豫片刻才开口：&0t;先生，弟子今日……遇到了难题。
    &0t;
    白泽的竹简&0t;啪&0t;地合上，墨迹在简面上游成一句：
    &0t;剑可断铁，难断是非。
    &0t;
    李当归将今夜之事一一道来：歹徒行凶、妇人卖女、毕方冷语……说到最后，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剑柄：&0t;若那妇人真是迫不得已，我阻拦她卖女，反倒害了她病重的儿子；可若置之不理，又眼睁睁看着骨肉分离……&0t;
    竹简突然飞起，在他额前轻敲三下。
    &0t;第一问，&0t;白泽的声音如古井无波，&0t;若那歹徒抢的是贪官污吏的赃银，你救是不救？&0t;
    李当归怔住。
    &0t;第二问，若毕方当场烧死歹徒，你拦是不拦？&0t;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下。
    &0t;第三问——&0t;白泽忽然用竹简挑起他的佩剑，&0t;若此刻要你在姐姐和全城百姓间选一个，你的剑指向何方？&0t;
    剑穗无风自动，李当归的掌心渗出冷汗。
    白泽忽然轻笑，竹简展开成三尺长的画卷，显露出白虎城纵横交错的街巷：
    &0t;你看，每条巷都住着卖女的母亲，每个路口都有毕方这样的旁观者。
    &0t;他指尖轻点，墨色晕染出更多人影，&0t;螭吻军规教你&039;除恶务尽&039;，可曾教过你分辨——什么是真正的&039;恶&039;？&0t;
    李当归的剑&0t;当啷&0t;一声掉在地上。
    &0t;我……不知道。
    &0t;
    白泽拾起佩剑，突然划破自己的手掌。
    血珠滴在竹简上，竟燃起幽蓝色的火焰。
    &0t;看好了。
    &0t;
    火焰中浮现出李当归今日的每一个选择：他斩向歹徒的剑，递给妇人的饷银，甚至与毕方对话时微微动摇的眼神……
    &0t;持剑者当如烛火。
    &0t;白泽的声音在火焰中忽远忽近，&0t;不求照亮世间所有阴暗，只需守住眼前一寸光明。
    &0t;
    火焰倏然熄灭，竹简上只剩八个滴血的篆字：
    但行前路，无问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