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最焦灼的时候,门外却传来扰人的狗叫。
小鹿腿短,上不了高坎,两只前爪就搭在楼梯上嗷嗷直叫。
白鹿当即抽神出来,想要翻身起来才意识到双手被束,系在床头。
他好声与人商量,“先放开我好不好,它可能饿了……”
秦冕皱眉,并不搭理,从人胸口吻到下巴,又一低头咬住他喉结,“老实一点。”
白鹿只好闭嘴,可再也无法认真投入。
没做几分钟,秦冕也停下来,指腹重重揩过他肩膀的咬痕,“扫兴。”
尽管口气不好,可说完还是披了浴袍起身,“狗粮在哪里,我去喂它。”
“电视柜左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出门前,秦冕一如往常揉了揉他头发,将一缕快要遮眼的刘海仔细撩开,“图书馆背后有条小径,今天阳光不错,若是看书累了,就去后边走一走。”
“嗯。”
白鹿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在男人关门前最后一刻才注意到对方领夹歪了。
他抓起桌上的手机小跑到窗边,等着秦冕出电梯后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件事情。
可电话刚一拨出,手机就从手心滑掉。
白鹿眼睁睁看着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公寓门口,而同样穿戴的方秘书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方书词突然叫住走在他前面两步的男人,趁人转身的时间,已经自然伸手,体贴地替他拨正领夹。
秦冕该是说了句谢谢,男孩脸上漾开的笑容在这样好的天气里相得益彰,却极其刺眼。
道完了谢,秦冕才接起电话,“白鹿?”
白鹿手忙脚乱捡起落在窗棱的手机,“唔……没,没事,不小心按错键了。”
挂断电话,他磨蹭到衣冠镜前,模仿方书词的灿烂笑容,做作地咧开嘴角。
怎么笑都飘着点媚,怎么笑都不比别人甜美。
直到笑僵了脸画虎不成,白鹿才一阵恶寒,转身上楼,收拾东西喂狗出门。
学校距离公寓,步行单程一个半钟头。
直至走到图书馆门口,白鹿才发现自己糊涂,竟然忘记带卡。
包里翻找半天,连一张身份证都摸不出来,叹了口气犹豫再三,他决定去教学主楼找一间人少的教室。
那一片地方在校园的东南角上,自打当年辍学就再也没有去过。
与他迎面擦肩的,三三两两,都是在校的年轻学生。
白鹿一时有些恍惚,几乎错觉看见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从图书馆到教学楼的路程他并不陌生,走过很多遍,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
那一年的蓝天白云还游弋在记忆里没有淡去,七色的阳光从繁密的叶隙间洒下小圆光点。
这条排满法国梧桐的小径一直延伸到视线看不见的远方,路的尽头是全校人气最高的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