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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5章
在北翼,官员处于丁忧期间的规定已经没有早年那么严苛。
比如官员需吃住睡在逝者坟前,不沾荤腥,不洗澡,不剃头,不更衣,这些规定已渐渐变得不那么明确。
但有几点是需要严格遵守的。
比如夫妻不同房,期间本家不得进行婚嫁等喜事,以及不得饮酒,当然更不能寻欢作乐。
如果这里面有任何一点被人看到拿来做文章,这个官员的仕途也就基本到头了。
于素君在扔下那句“你昨晚喝酒了”
后,心情便是格外沉重。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时成逸对仕途的在意。
他也是有满腔热情要报效朝廷,光宗耀祖。
尤其去年时成逸作为右安抚使去玉城救灾,虽苦,但那时候多么意气风啊。
就感觉他全身有的是力气要使,有的是热血要洒。
眼里是有光的
可如今呢?
时成逸动不动就是“情绪不太好”
,眼神晦暗,连身姿都不再挺拔。
夫妻二人对坐而食,清粥,馒头,酸酱菜。
老三样,往常就这么吃。
平时这个时候,膳桌上都是于素君吱吱喳喳的声音。
她喜欢说给他听,他喜欢听她说话。
偶尔他会应答她几声,也是表示他有在认真听。
有时他还会说起一些自己的见闻给她听,她也听得津津有味。
一天中,最好的相处,便是这一日三餐。
但今日特别安静。
她坐得笔直,细嚼慢咽。
膳桌上偶尔传来瓷器轻轻碰撞的声音,偏是没有人声。
这压抑的气氛,使得时成逸没忍住,清咳一声,“素君,刚才是我情绪不好。”
于素君仍旧没说话。
情绪不好这个借口最近用得十分频繁啊。
她不说话,并不是因为她在赌气。
而是夫妻成亲十几年,从没红过脸。
最初是因为生分,后来是因为恩爱。
于素君以为他们之间没有隔阂。
可现在才知道,但凡有那么一点点不愉快,当年她求着他娶便成了她理不直气不壮的原因。
她甚至都不敢问他一句,身上的脂粉香是谁的?
时成逸见自己都打破了沉默,主动递了梯子,结果于素君还是不言语,那股火便又冒上了头,语气沉冷得很,“怎的,你是因为我喝了点酒跟我置气?”
于素君将最后一勺粥小口咽下,拿帕子轻轻沾了沾嘴角,才语气平缓道,“昨晚夫君没回来,我很着急。
舟哥儿叫我莫慌,他说‘父亲是个有分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