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乍闻慧嫔提及晏绪礼,尚盈盈心头没来由地一紧。
    想起当初滚去榻上“学棋”
    ,又思及如今两地分隔,浑身顿似遭千万只蚂蚁爬过,疼痒得要命。
    尚盈盈不欲露怯,登时扯动唇角,掩去眼底黯然,轻哼道:
    “万岁爷最爱作弄人,若同怹请教,不定要被怎么取笑呢。”
    柏筠宁闻言却是一愣,旋即掩口轻笑:
    “这倒奇了,我竟从未见过万岁爷作弄人呢。”
    话音刚落,柏筠宁便瞧出尚盈盈眉眼落寞,立时醒悟过来,自己这话怕是勾她伤怀。
    柏筠宁忙打住话头,懊恼致歉:“瞧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着,她扭头吩咐身边侍奉的宫女,道:
    “闻溪,去把窖里藏着的那坛子醉蟹取来。”
    闻溪立马福身应声,没多一会儿,便又捧着个青釉小坛进来。
    柏筠宁亲自掀开坛盖子,递到尚盈盈面前给她瞧,笑说:
    “这原是家里头才送进宫的,用的是上好湖蟹,拿酒糟浸透了,味道鲜美得很。
    妹妹今儿个带回去,空了便尝尝鲜。”
    按说这时候儿都已开春,并非食蟹的当令。
    竟还能这般膏肥黄满,委实是稀罕贵物儿。
    尚盈盈有孕在身,自是享用不得这吃食。
    但她并不表露,只噙笑打趣道:
    “我这拜师学艺的束脩还没奉上呢,倒先从姐姐这儿拿吃食,真真儿是面上发臊。”
    柏筠宁却不允尚盈盈推脱,作势嗔道:“妹妹跟我还客气什么?”
    二人说笑间,不期然话头转到中宫身上。
    “说来也怪,这两日竟未见皇后娘娘召大伙儿请安,可是又凤体违和?”
    尚盈盈佯作不经意地问道。
    柏筠宁闻言,面上登时流露忧色,轻叹道:“皇后娘娘这身子骨……真该好生将养。
    自打入了宫,三灾八难的,也不知闹过多少回了。”
    尚盈盈心中一动,面上却不显,只作关切状:“听闻当初在东宫时,娘娘曾害过一场大病,莫不是伤了根本?这般凶险,可是为着勤妃娘娘薨逝伤怀所致?”
    尚盈盈有心试探,说罢便仔细观察着慧嫔神色。
    柏筠宁只是蹙眉,接茬儿道:“可不是么?那回当真病得凶。
    亏得上天庇佑,总算转危为安。
    勤妃生前与皇后娘娘最是亲厚,想来确有干系。”
    听慧嫔语气中唯有后怕,话里话外,只当皇后那场病是意外之灾,显是不知其中隐情。
    尚盈盈低垂眼睫,随口附和两声。
    纤指拈着枚棋子轻轻把玩,尚盈盈眼底波光流转,暗自思忖:同是东宫旧人,何以文妃对其中关节知之甚详,慧嫔却似全然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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